Game Story | The Lost Skyline

I created a fiction novel customized for a city-building simulation game Cities: Skyline. The novel is narrated entirely in the first-person point of view by Zoe, a young urban planner. His daily scenarios further evolve to a surreal experience, uncovering the dilemmas and contradictions brought by global urbanization.

Keywords: Fictional Novel, Game, City Building Simulation, Branding
Client: WeGame/ Tencent

Related reports: here; Published Text: here

游戏被称为“第九艺术”。它集小说、绘画、音乐、电影、科技、欲望、幻想、现实、交互于一身。可是在游戏已经普遍发展的当下,大众仍视之为纯粹的娱乐工具,忽略其丰富多元的故事、情感和想象力。

我从小就着迷都于都市营建游戏。我的少年时代亲身经了Sim系列营建游戏的迭代发展:初代的质朴经典,豪华版的保罗万象,再到网络游戏冲击后没落。恍惚间十数年过去,现实中的我选择了一种严肃的方式来面对城市与生活,我成了一名职业的城市规划师。可记忆中伴随点击鼠标在虚拟城邦挥斥方遒,在一栋栋楼房与城市地图切换穿梭的画面却从未褪色。

借着腾讯WeGame”游戏重译计划“的约稿,《消失的天际线》是我第一次尝试用虚构小说来转译游戏。我选择的游戏是新上线web版的都市营建游戏《都市:天际线》。我有两个目的,第一个是,借着小说里城市规划师的人物设定,把我赖以生活的职业成为了一个简单的游戏任务,考验自己能否以游戏的视角来解析建筑规划的日常,借由观察视角的切换来带来新的启示;第二个是,写作本身也是一场冒险,除去具象的三维图像和繁杂的游戏设定,我愿用文字构建一个游戏“里世界”,为新玩家们开启一场奇幻之旅。

《都市:天际线》的场景感非常强烈,画面也精美,我非常乐意在城镇修建好的时候,调整成人视图看着人来车往、日出日落,有一种这是一个真实世界的错觉。”

丨创作自述:《都市:天际线》里的初始设定是一般是一个空地,有丘陵,有河流,有平原,再配一个高速公路的下道口引入人流车流,游戏玩家以市长的身份在地块里进行建设活动。因此小说中的 K 市就是一块类似这样的空地。游戏里还有很多非常接近城市规划的设定,比如用地的分区、城市道路的定线、各项基础设施的运量计算与布网结构,每个地块由底层低密度到高层高密度的发展过程,我把这些和真实的规划项目讨论过程结合在一起,希望读者能看到这款游戏里专业性的一面。然后,游戏与现实不同的是,比如城市增长的速度(摆上就立刻供电的电厂,瞬间就能修好的道路),比如城市规模的拓展(游戏中经营状况良好的市长可以购买相邻地块建设新城,而在现实中这样的操作很难实现),这是非常矛盾的地方,所以我想在小说中放大这种不一致,模拟下这样城市中的规划师是如何生活的。

丨傅嵌华:5 年工作经验的城市规划师,她同时也是模拟类游戏的死忠玩家,她为 WeGame 上的策略模拟经营游戏游戏《都市:天际线》创作了小说《消失的天际线》。

丨《都市:天际线》:由 Colossal Order 开发的城市建造游戏,在这里,玩家可以建造心目中的梦想之城,现连同 14 款 DLC 均已全面上架 WeGame 。

一 、到达

“您好,亲爱的旅客,欢迎您来到K市。今天是 2017 年 9 月 3 日,星期日。请您携带好行李,有序下车。祝您旅途愉快。”

当李零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向外凝视时,火车从高架桥上飞速掠过河流和山谷,已经抵达了 K 市。

K 市是一座非常年轻的城市,天际线平坦而徐缓,除了连绵起伏的西山为天际线贡献了曲线的基底,零星的两三层的房屋和正在搭建的脚手架都被模糊在夕阳中,最突出的地标就是这座宏伟的火车站。因为省里正筹建贯穿全省的高速铁路网,考虑到这里是一个重要的交通隘口,于是特批了火车站,又花了大力气调了一位政绩卓越的甄姓的领导来这挂职市长,还招了规划专业学生做选调生,一边体验基层生活一边搞搞建设。李零就是经过层层考核调到 K 市的市长办公室做助理的一名年轻规划师。

李零出了站台,站在偌大的站前广场不知道何去何从。这时,一个头发油光、满脸堆笑的中年人已经快步走上去,握住了他的手,“你就是上面派来的李大规划师吧,我是市府派来接您的司机老刘。”

李零尴尬的笑了一下表示默认,装作整理背包带的样子把手快抽回来。

老刘不以为意,顺势拎起李零的行李箱,往旁边的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走去。李零也快步跟上,然后把自己和行李塞到后排。从火车站到市府还有 20 分钟的路程,李零寻思跟老刘聊聊当地的情况,趁机打破下尴尬。

“刘师傅,咱这火车站建的真不错,建筑气派又宏伟,就是客流量不大,我看着路上也没什么行人,咱 K 市人不多啊”

“可不是,这火车站刚修好,今天刚通车您就赶上了。咱 K 市以前就是个村,就西山和东水河之间有一点平坦的地,有一些居民,也没什么工厂。好处呢是没有工厂就没有污染,坏处是没有工厂就没有税收啊。所以百姓穷的很,不过昨天省里派来的甄市长发话了,说是要想富必须要搞工业开发区,还要把交通弄好,所以立刻搞了一个综合火车站做的客运和货运中心,哈哈。”

李零一愣“你是说我来的这个火车站,昨天才立项,今天就通车了?”

老刘哈哈一笑“是啊,甄市长还嫌慢呢,我听说他还在会上把电力局的头头给骂了,因为火电厂的电力超荷导致了火车站的建设过程供电不足,他赶紧在东山上布置了几个风力发电站又拉了一根到城区的高压线,不然火车站当天就该修好了。”

李零觉得有点好笑,以前听说过“城市建设争分夺秒,城市面貌日新月异”的口号,但是没想到这才 K 市居然变成了现实,真不知道是自己对规划的理解刻板,还是这位甄市长的新官上任的火烧得猛烈。

就这一会,桑塔纳已经开到了一片只有两三层高的低密度住宅区,老刘介绍说,“我们快到了,这就是新建的居住区,市府的宿舍也在这儿,你别看现在这儿没什么人气,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高楼林立的市中心,哈哈。”

李零假意附和的点了点头,心里却在盘算老刘毕竟不懂城市规划,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,一个城市就算是搭上火箭的速度,也不可能过几天就高楼遍地,一天建起来火车站估计也只是个玩笑。不过这位甄市长应该是有些“真本事”,才能让市民相信这样的神话,让他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。正想着,老刘的车已经停好了,李零拿起行李向宿舍楼走去。

二 、开会

“那个新来的李零到了么?”“规划图纸发好了么”“会议室,快,快去会议室”“ 5 分钟后全部就位”

今天星期一,李零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办公室,想要熟悉一下情况,结果一推门就发现办公室里一片混乱,文员们捧着咖啡杯、抱着文件夹跑来跑去。恍惚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赶快循着声音去找,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发号施令。他穿着白色衬衫,身材微微发福,面向透露着一丝儒雅,目测三十来岁。“糟了,难道他就是甄市长”李零心里一惊,赶快跑向那男子说“我是李零,甄市长,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

金丝眼镜男赶忙道“我可不是市长,我是市委办公室主任,免贵姓陈。甄市长要开全市规划建设动员大会,各个局的接头人都过来了,你负责会议纪要。”

李零赶快到会议室找了个角落坐下了,他虽然到 K 市只有一天,但对这位有 “真本事”的甄市长已经是好奇心满满。他不禁想想,这个甄市长是什么背景,海外留学的博士?日以继夜工作不休的加班狂?野心勃勃的政治家?

正想着,陈主任已经拿着话筒走了进来,然后一一介绍会议桌的领导。李零打开笔记本,一边画他们简易的肖像,一边在旁边标注他们的名字和分管的部门,那个谢顶的眼镜男是交通局的邱局,旁边打瞌睡的板寸男是城建公司的郑处长,这个波浪长发的精干女人是规划局的王副局长,还有文教体卫市政环卫等各个部门的处级以上干部…咦,画了一圈,怎么甄市长不在?李零有些纳闷。

“好了,在场的各位都介绍完了,甄市长委托我来主持本次会议。我来跟大家报告一下,规划局已经拿到了刚刚批准的本市近期规划,近期目标是 2020 年发展到 1 万的城镇人口,借政策倾斜和交通优势将 K 市建设为宜居宜业的幸福都市。但是考虑到我们目前平坦的地带非常有限,若是按照快速的建设发展,城市发展的密度过高势必会造成交通问题。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,不用介意职位和部门,各位畅所欲言”

片刻的尴尬后,王副局长先发言,“我看了这份规划图,感觉整体的设计还是符合我们 K 市的发展要求,但是有一个问题,城区的规划道路的路网间距给的较大,而且道路等级都比较高,断面的设计宽度也变大。随着车辆的增加,它们聚集在这几个主干路上,势必会给交通分流造成麻烦。如果以后城市堵了,那是因为我们一开始的道路规划网做的不够密”。

邱局点了点头,补充说,“是啊,而且西山未来是要开拓成旅游胜地的,规划的疗养院和度假村都在那边,现在只有一条盘山公路通向西山,我们都知道车辆在爬坡的时候为了保持功率要减速,所以那一段出城的公路拥堵将会是最严重的,到了节假日不堪想象啊。”

城建公司的领导也忍不住发言,来证明自己的专业性,“相比于节假日的拥堵,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注市中区的交通问题,城市被划成了泾渭分明的工业区、商业区和生活区,这对于污染和噪音的防治是好的,但是也导致本地居民要驱车 20 分钟以上才能到工业区上班,每到上下班的高峰期车辆会像潮水一样在两个区域涌动,这种钟摆交通对 K 市的影响才是最严重的”…

大家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叽叽喳喳,陈主任的脸色却一点点变青,因为市府予以厚望的近期规划居然被大家发现了这么多问题,而这些领导只在找问题丝毫不谈怎么解决,这样下去这个会就要开个没有尽头了。他瞄到李零正在角落涂涂写写认真记录的的样子,心生一念道“李零,你是科班出身,有没有尽量少改动图纸的修改建议?”

李零一惊,合上满是涂鸦的笔记本,快速理了一下思路说“几位领导说的都很在理,我们讨论的毕竟是近期规划,城市的发展又是一个长期、动态的过程。考虑到 K 市现在的发展规划和建设资金,我觉得预留宽马路是必要的,你们看图纸上的宽度虽然大,但这是考虑到下面要敷设的水电暖各种管线所预留的,这一段不适合贸然修改。西山公路那一段的确有些问题,到修建时我们可以单独沟通施工单位做坡度调整,该平坡平坡、该打隧道打隧道。至于钟摆交通,我觉得可以由公交公司牵头加开几趟从厂区到市区的公交线。公交车最好是选择绿色能源的环保型公交、票价要合理,还有就是…”

李零越说越流畅,恨不得把看过的案例、做过的项目里的知识都倒出来,以至于陈处长打断了他“好,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份规划整体是可行的,我们就先抓紧落实下去,七通一平先落实才能招商引资搞发展。李零你刚才说的不错,记得过会把会议纪要发给各个相关单位。散会。”

三 、吃饭

李零一听说散会,抬腕看了一下手表,原来是已经十二点了,于是不好意思的坐下。别的局的领导也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,陈主任和风悦色的过来跟他说,“市府大楼正在扩建,现在餐厅还在施工中,不介意和我一起旁边的小店吃点简餐吧”。

李零忙连连答应,这才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市府旁的空地上开了几家小饭馆。陈主任钻进一家沙县小吃,点了两份套餐,问他,“小李,你刚才的发言不错啊,对我们的 K 市很有想法啊,你是从哪儿毕业的?”李零正喝茶水,想回答他就之前读大学的名字,却被水呛到脸憋的彤红,陈主任赶快拍他的背,等气顺了,好像刚才的答案也咽下去了,李零有点懵,只能尴尬的笑笑说“就是普通地方院校而已,倒是听说甄市长的背景很厉害,您能跟我讲讲他吗?”

陈主任沉吟片刻说,“这可难倒我了。甄市长的确是个谜,别看我负责他的办公室,可是我还没有见过他。他总是最早到办公室,最晚离开,门关的很紧。每次我到办公室,他批改好的文件已经像山一样堆在桌子上,我每天落实他的安排就已经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,确实没什么功夫好奇那门里面是谁。”李零心想,这位市长果然很拼,我上学的时候也常熬夜的,有时候是做作业,有时候是打游戏,不知不觉天就亮了,看来工作了也是一样的忙碌,但是跟现实中遇到的实际问题比,大学的经历就跟游戏似的,如今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对城市的发展造成巨大的影响,难得市长如此兢兢业业。

想着,聊着,吃着,李零忽地发现窗外的人和车都在快速的移动,起重机轰隆声也响了起来,政府的楼一层层加高,成为贴着大理石面砖的华丽办公楼,旁边,有人在两侧拉起了噪声扰民的牌子,又有工地的人出来安抚,一会好像发生了一起车祸,警察局和消防局的人都赶到了,一会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李零感觉自己应该是眼花了,于是放下筷子,走到门口环顾四周,的的确确一瞬间,已经不是早上那个人烟稀少破落的小城模样了。

陈主任走过来又拍了下他的肩,“嘿,发什么呆呢,饭钱我已经结了,我们快出发吧”李零楞楞的问“出发去哪儿?”

“去西山公路的剪彩仪式啊!要不是五年前你谏言给规划局和公路局要他们重新调整标线,这一段不会修的这么顺畅呢。哈哈,等会你可要做个演讲。”

李零嘴上说好,可是心里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,跟着陈主任走了两步,发现公文包落在了刚才的小饭店,又转身回去取,这才发现店的招牌已经金字的“沙城大饭店”了。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,他也说不上来,还是先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吧。

四、 加班

办公桌子上一片狼藉,摆满了咖啡杯和图纸。李零从图纸堆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电子钟表,“ 2025 年 9 月 3 日,星期三,凌晨 2:00 ”,原来自己到 K 市已经 8 年了。可是这些年来甄市长还是深居简出、回避着一切采访,凡事有各种需要政府出面都是陈主任和自己来应付,市民们都在八卦,可能这位市长对自己的颜值不自信,所以才如此低调。

即便这样,K 市还是进入了快速发展轨道,城市版图基本已经铺满了,各行各业欣欣向荣。市里的意思是目前的发展遇到了瓶颈,要么拓展版图找一个方向拓展城市用地,要么利用旧有的城市用地进行内部更新,不论是哪条路都是巨大的挑战,李零就正在为此写调研报告。

李零个人倾向于城市内部更新的,这样能够有效节约资源,提升老城区的生活水平,但是这样城市的 GDP 的数据也不会太好看,不像开辟新城那么多大动作,甄市长的升迁之路或许会受影响。“不过这跟我这样的基层工作者又有什么关系呢”,李零无奈的笑笑,还是去开水间冲一杯热咖啡,继续打起精神写报告。

开水间在走廊的尽头,旁边就是市长办公室,门虚掩着,透出来淡蓝色的光,难道甄市长也在加班?李零感觉自己一下子清醒了,或许这一次可以见一下甄市长呢。李零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,自己这不算八卦,就是想对这位合作已久的领导表达一下敬意,说一句“您辛苦了”,如果甄市长在忙的话他只悄悄看一眼帮他把门带关上。

自觉想好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和要应对的反应,李零清了清喉咙,小声说“甄市长,你在吗?”没有任何反应,于是推开了门。

然而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,窗户、卫生间、家具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躺在地上发着荧光。难道甄市长并不在?他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?他一天都在隔壁的办公室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。李零感觉到一身诡异的气氛在这个房间弥漫,有点想看笔记本电脑上的内容,又不敢看,毕竟涉及市长要发布的机密决策。转念,他又给自己打气,只看一眼而已,这些年甄市长的哪个决策又不是通过他和陈主任的手来发布的呢?

嗯,就看一眼。他凑到屏幕前,描了一眼是蓝色的“ CITIES:SKYLINES ”的标记,他心里偷笑,什么呀,自己把自己弄的紧张兮兮的,市长也是普通人,偶尔也要放松一下,玩一盘《都市:天际线》嘛。《都市:天际线》是一款虚拟类的城市建设游戏,自己以前也经常玩,有时候玩的沉迷了会惶惶不知时间。因为游戏里的时间会比现实过的很快,为了建好一个城市他要花费十几年的心血,而现实中却只是一个通宵。

想到这儿,李零忽然后背发凉,也不管没写完的报告和刚泡好的咖啡,他就想赶快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办公室,离开这个城市,离开这个世界。

五、 离别

李零一夜没睡,飞奔回家收拾好行李,顶着熊猫眼赶到了火车站。售票员问他去哪儿的时候他想说回家的,可是家在哪儿他已经困到想不起名字了,就说最早发车的,去哪儿都行,结果就是乘务员微笑着递给了他一张 6 点 06 分出发去往临近的 F 市的过路车票。他在站台上等车的时候很巧的遇到了市府司机老刘,8 年过去了。老刘却好像一点也没变,肚子还是鼓鼓的,油头打蜡梳的一丝不乱,人也是一如往常的热情。“嘿,李大规划师,这是要出差么”李零含糊道“嗯,算出差吧,离开一段。你一大早是来接人?”“上面新分配了一个助理规划师,说是乘今天的第一班列车到,甄市长派我来接他。”“哦,这样啊。”

正说着,火车到站了,老刘赶忙和李零摆摆手,去寻着后面的车厢找人去了,李零也跳上了最近的一节车厢,找个空位先把自己塞上。他实在是太困了,要趁着火车到 F 市之前,还能眯一会。他探向窗外,模糊看到老刘也接到了人,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愣头青,有几分自己当年的样子。老刘、年轻人、乘务员、火车站、西山、东水河、K 市都随着急速前进的火车被甩在后面,模糊的融入的了高低错落的天际线之中。李零长舒一口气,合上眼睡着了。

“您好,亲爱的旅客。欢迎您搭乘去往 F 市的列车。今天是 2025 年 9 月 3 日,星期三。现在为您插播一条政治新闻,经过省人大会议通过,为了提升 K 市的综合竞争力,决议将 K 市和 F 市合并为新 K 市,由原 K 市的市长甄某将继续就任市长,主管城市的规划建设工作。新闻播报完毕,祝您旅途愉快。”